【萧连】一晌欢(一)

相爱相杀梗。

后文未定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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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连城璧!你究竟还有没有半分人性!”

“哈,到现在你还问我要人性?萧大侠,你是不是气糊涂啦?”

连城璧悠然坐在一截树桩上,闻言挑了眉拿狭长的眼角睨他,“萧大侠”三字被他说得拿腔捏调极尽讥诮,偏巧面上还一派天真无辜。

若非此刻他正拿帕子仔细拭净一根根染血的手指头,端的是位温雅俊美的翩翩贵公子。

十一郎早习惯他的刻薄,并不受激。他愤恨地瞪着连城璧,指向脚边尸首的手微颤,胸口起伏不平。

他正努力压抑几乎烧到脑子去的怒火与杀心。

“他只是个路过的樵夫,哪里得罪了你,要你下如此毒手!”

他离开不过半刻钟,回来地上就多了一具尸首。青年扭曲痛苦的五官,胸膛血肉模糊的五个指洞,如此狠辣的手段与心肠。

连城璧眨眨眼,笑得一脸的天真无邪,“谁叫他骂我长得漂亮了。”

十一郎一愣。

连城璧丢掉沾满血的帕子,手撑着树桩上半身略往后倾,懒洋洋地望着十一郎,唇角挑一抹不怀好意的笑,衬着眼下几点红梅似的血渍,端的是极妖冶又极天真的诱惑姿态。

“十一郎,你说,我漂亮吗?”

他微微歪头,晃动着小腿如是问。

回答他的是一阵几乎要捏碎他骨头的窒息感。

十一郎死死掐住连城璧脖子,眼眶通红气势骇人,彷如一匹被激怒的狼,“就为这……这样你就残害了一条无辜人命……!”

连城璧被他逼人的杀气激得瑟缩了下,但下一刻便恢复平静,只艰难地伸手覆上紧扼着自己脖子的手,也不挣扎反抗,看着十一郎的眼里反全是轻屑与戏谑。

“萧……大侠,你这是要杀了我?……你忘了对璧君的……承诺了吗?”

连城璧断断续续地艰难吐字,语气却不慌不忙满含嘲笑。

十一郎如梦初醒。

下一霎,一点与仲春时节毫不相契的寒冽之气迎面而来,十一郎欲抽身闪避,手腕却被连城璧牢牢捉住,此时冷光已至,十一郎当机立断运气至右臂用力一甩,只听衣料撕裂之声,连城璧被直直摔出五六尺外,“哇”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来。

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。

死生之间游走一回,十一郎额头已浸了一层薄汗,望着连城璧身边那把缺了角的斧头,十一郎稍微联想一下前后之事便大致了解了来龙去脉。想来是连城璧看上了那樵夫的斧头才心生杀念,后来故意激他靠近打算趁他分心之际用藏在身后的斧头杀死他,幸好他萧十一郎从小和狼一同长大直觉灵敏得很,这回才没真的死在连城璧手上。

十一郎颇为头疼地叹气。对于连城璧,他真是千防万防也防不住。

“你就这么想杀我?”

他自认没什么对不起连城璧的地方,反倒是连城璧曾几度栽赃陷害他,甚至欲置他于死地。

“当然!”

连城璧吃力地撑起身,盯着十一郎满脸恨意,“我日想夜想,行也想坐也想,巴不得将你剔骨抽筋、切碎捣烂,再倒进锅里用大火炒到皮焦肉炸,撒上葱花香油,拿给乱葬岗的秃鹰野狗吃!”

十一郎摸摸鼻子,好整以暇地好整以暇地接口,“这些畜生倒比我还吃得好。”

连城璧见他不作反应,眸光一漾,忽的收起满身戾气,扬唇慢悠悠地继续说,“我不止要杀你,还要杀许许多多的人,但凡我看见的、路过的,我通通都要杀掉——我要拉所有人陪我去死!”

“我不会让你得逞的。”十一郎直视着他,面色冷淡、声音坚定。

连城璧眨眨眼露出猫儿一样狡黠的笑,他摇了摇头,冲旁边努努嘴,“可是你看,我这不刚杀了一个吗?萧大侠,你好没用呀!”

十一郎抿唇不言。

连城璧见他这般模样心中越发开心,他装模作样地唉声叹气,“你看,你缴了我的兵器、封了我的穴道,可我还是在杀人,以前我杀了好多好多人,以后我还会杀更多更多人。不顺眼的我要杀、顺眼的我或许还是要杀,我无聊了要杀人、开心时要杀人、不开心更要杀人,如果那些无辜可怜的人死了,那就都是你害的,你说是不是,萧大侠?”

连城璧期待地看着十一郎,像真等着他答复一般,晶亮的眼珠像有星火跳跃,泛着病态的猩色的光,眸下三分处的几点血珠鲜亮如咒。

十一郎看着眼前之人一阵恍惚,“你……你何时成了这个样子……”

曾经一身正气的翩翩君子,如今却心狠手辣满身阴邪,就连眉眼发梢也透着魔功所致的妖异的红,哪里还有昔日少年清澈温润的影子。

十一郎的心软了一下,叹说,“我会带你去少林寺,求苦竹大师为你剔除魔性、恢复清明。”

连城璧不屑冷哼。

十一郎上前解了他腿上的穴道,连城璧站起身也不看他,径自往前走。

没走几步却被十一郎抗在肩头。

“照你的速度恐怕天黑也进不了城,连庄主你身娇肉贵,露宿郊外只怕又免不了一场风热,稍微担待些罢。”

十一郎毫不费力地按住他乱晃的身子,抢白说。

连城璧果然不再挣扎,倒不是真如此听话,而是又看到了可乘之机,正捏着一根针朝十一郎腰上的命门穴刺去。

怎知双手却忽的一软,针便掉在地上。十一郎听到声音摇头道,“你真是片刻也不消停,我看以后还是把你剥光了放心,否则不知道你身上又藏了哪里来的毒药暗器,哪天就真被你给算计死了。”

说罢报复性地狠狠掐了一下连城璧的腰。

啧,这腰不仅细,还真特么软。

连城璧浑身一颤叫出声来,旋即烫了耳根又羞又怒,张嘴就是一口。十一郎嗷了一声骂道,“你属狗的吗!”

话音未尽连城璧又是一口,又准又狠,这回牙齿上甚至还沾了点血丝。

十一郎疼得直跳脚,偏巧这人丢不得打不得,暗骂了句自己活该,皱着脸赶忙点了肩上人的昏穴。

这才终于有了短暂的宁静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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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间 2016.03.2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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